【编者按】2019年4月19日，由北京大学经济学院和北京大学中国保险与社会保障研究中心（CCISSR）主办的“北大赛瑟（CCISSR）论坛·2019（第十六届）”在北京大学举行。北京大学经济学院风险管理与保险学系主任郑伟教授出席论坛，并在“高端对话”环节发表大会演讲。以下是郑伟教授的演讲内容摘要。
（图：郑伟教授发表演讲）
中国人口发展经历了三个重要阶段。第一阶段是在1949年之前，呈现出“高出生、高死亡、低增长”的特点；第二阶段是从1949年到改革开放之前，呈现“高出生、低死亡、高增长”的特点；第三阶段是改革开放之后，呈现“低出生、低死亡、低增长”的特点。这一特点使得我国老龄人口急剧增加。自2012年起，中国劳动年龄人口（16-59岁）的数量和比重连续7年出现双降，7年间减少了2600余万人。受劳动年龄人口持续减少的影响，劳动力供给总量下降，2018年末全国就业人员总量也首次出现下降，预计今后几年还将继续下降。与此同时，2010年之后，中国人口总抚养比在不断上升，并呈现继续上升的趋势。
人口转变会对经济增长产生巨大的影响。从反事实分析来看，如果将1960~2005年的中国人口结构替换成2005~2050年的数据，那么人均GDP增长率将降低1.23个百分点。如果人均GDP年均增长率是6.08%，45年后人均GDP将增长到原来的约14倍；而如果年均增长率下降为4.85%，45年后人均GDP仅为原来的约8倍。因此，人口结构的变化对经济发展的影响巨大。从国际比较来看，如果单从人均GDP所代表的经济发展阶段看，那么2010年的中国类似于1960年的日本，即中国还有至少20年、8%以上的GDP增长潜力。但是，如果考虑人口因素，那么会得到截然不同的结论。例如，从刘易斯转折区间的角度来进行比较，那么2010年的中国应该对标日本人口红利消失的1990年，而日本自1990年后经济发展缓慢，所以中国经济2010年后潜在的增长率也会放缓。
在经济潜在增长率下降的背景下，应当推进“经济友好型”养老保险改革。养老保险改革要考虑经济效应，并将之作为改革的一个重要约束条件。2019年政府工作报告提出：“我们既要减轻企业缴费负担，又要保障职工社保待遇不变、养老金合理增长并按时足额发放，使社保基金可持续、企业与职工同受益。”总体而言，政府工作报告的思路强调“明显降低企业社保缴费负担”，符合“经济友好型”养老保险改革的基本理念。与此同时，从长远看，我们应当高度重视养老保险“不可能三角”问题。
政府工作报告提到的2019年养老保险工作任务中，划转部分国有资本充实社保基金可以有助于破解“不可能三角”问题。此外，提高基本养老保险基金的投资收益率、小步渐进延迟实际退休年龄、动态调整人口生育政策也可以助力破解该难题。但上述各个方法都存在约束。例如，国资划拨不是越多越好，划转会“挤占公共财政收入”，降低公共教育投入，影响个人生育和教育决策，影响劳动力的数量和质量，影响劳动力长期供给，从而影响经济增长。
中国经济发展正处于重要战略机遇期。第一，要认清形势，顺应规律。第二，中国经济发展前景十分光明，挑战也十分严峻。变局中危和机同生并存，这给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带来重大机遇。第三，养老保险与经济存在“生死相依”的关系。养老保险不只是保险，而且是具有“系统”经济效应的制度安排。欲顺利穿越重要战略机遇期，养老保险改革必须“万无一失”，否则将“一失万无”！
（北大中国保险与社会保障研究中心 供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