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金融论坛（IFF）于2014年起举办“领袖对话会”活动，邀请全球财经政要及各领域专家学者对当前国际经济金融形势或社会热点难点问题进行深入解读。2月22日，题为“沃尔克法则之路”的首期国际金融论坛领袖对话会在北京举行，我系宋敏教授受邀参与【IFF领袖对话会：沃尔克法则之路】“出口：低人力→高科技”，以下为现场对话：
对话“出口：低人力→高科技”
问答一：观众提问
未来十年中国贸易增长的“抓手”是什么？
朱民
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副总裁
全球化以及新兴市场国家的制造业，现在已经到了这样一个结点：因为关税降低，制造业在全球遍地开花。但近年来，交易费用增加，大家都开始重新考虑贸易政策和制造业的问题。这也是为什么在过去三年里面，世界的交易额比经济增长率还要低。就是因为此前的几年里贸易额增速是GDP增速的2.3倍，就是因为科技的创新，制造业的转移已经成为下一阶段重要的问题，所以全球贸易将会在今后的十年里发生重大的变化。我觉得品牌、科技将会是最重要的两个问题。全球贸易将在这方面经历非常大的结构性改变，并且今后五六年里面这个变化会非常明显。
2014年对中国的出口将会是一个巨大的挑战。首先，中国的进口是增长很快的，但进口的速度没有出口高，这是好消息。我们看欧洲，欧洲就想要更多的出口。回到发展中国家，我们看到因为汇率的变化和金融市场的变化，经济发展比较缓慢，所以他们将会和中国在出口方面形成竞争。我们把两方面因素综合起来考虑，中国的出口将会面临需求的减弱，以及其他发展中国家的竞争。刚才谈到汇率因素和其他因素，我认为短期内这些将是对中国的巨大挑战。长期来说，我刚才提到制造业的转移会对中国出口造成长远的挑战。
问答二：
保罗?沃尔克
美联储前主席
IFF荣誉主席
我想对金先生提一个问题，也代表美国的态度。美国的钢铁市场仍然非常巨大，但钢铁业没有中国大。如果美国钢铁生产成本有15%是人力成本，其他的是能源成本，那么把中国钢铁运到美国的话，它在美国的价格怎么会比美国本国生产的钢铁低15%？我们知道运输的费用要比美国的人力成本更高，我们炼钢都要消耗能源、都要使用铁矿石等，你们怎么可能价格那么便宜呢？我觉得是因为中国政府有补贴，是这样吗？
金立群
IFF常务副理事长
中国国际金融有限公司董事长
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副总裁朱民刚才提到，私营企业在中国经济发展中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所以应该说政府并没有对任意一个行业或者某一个领域进行补贴，只是说我们的人员成本费用非常低，这可能是其他一些国家不能比拟的。所以我想说在钢铁方面，美国确实没有办法和中国竞争，就是因为我们的低劳动成本。
沃尔克：我提到人员成本被运输费用抵消了。因为美国本土的钢铁不需要跨太平洋运输，我们没有这个费用。
金立群：当美国生产高质量金属、尤其是金属产品时，我们可能比不上。但谈到初级钢铁产品时，我们就有优势了。这就是国际劳动分工的不同，不要抱怨中国钢铁行业的劳动成本低。要是这样的话，我们为你们的很多品牌商品付了很多的费用。美国人应当在这方面和中国每个方面进行比较吗？
沃尔克：这个是不是谈判的问题呢？
金立群：中国人民非常勤劳，每周工作45小时，他们不像美国人那样在海滩上休闲享受，我们是日以继夜地工作。所以美国怎么可能打败我们这么一个勤劳的国家呢？美国人要比欧洲好多了，很多欧洲国家35小时就很多了，中国学生学习的时间比其他国家学生学习的时间多很多很多。
沃尔克： 在美国，收入不平衡是一个很大的问题，既是一个政治问题也是一个社会问题。雪上加霜的是，人力成本和家庭总收入在十年内都没有上涨，我觉得这是非常不寻常的，经济学里也找不到答案。我们学到的知识是，GDP上涨的话，收入会上涨，劳动力成本也会上涨。
金立群：我们谈到的事实上是整个新兴市场国家的竞争力。他们作为一个整体的竞争力，今后几年可能给美国经济造成更大的压力。
沃尔克： 市场的放开并没有使得美国的普通民众受益，所以它造成很多政治和社会方面的问题。因为美国绝大部分人的家庭收入并没有上涨。
宋敏
IFF学术委员
北京大学金融创新与发展研究中心主任
谈到发展中国家的收入，收入增长停滞是全球性的问题，香港也遭遇了这样的问题。自从1999年之后，中等收入阶层收入多年没有增长。所以说，这是一个全球性问题，并不仅是美国一个国家的问题。其中一个原因我想是因为WTO。中国和印度正在加入世界经济大的格局发展。在发展中国家之间，低劳动成本的竞争会非常激烈。另外一点，刚才金先生讲中国人非常勤劳，工作非常辛苦。这个竞争是一定存在的，而且会上升到更高的层次。中国一直在鼓励创新，在推动更多的研发活动，最终新兴市场国家在创新方面可能也会给美国造成激烈的竞争压力。
金立群：确实，美国应当做好准备应对更为艰难的挑战。
沃尔克：竞争可能一部分来自新兴市场，另外一部分来自于科技。
金立群：确实，在制造机器人方面可能会有非常激烈的竞争。因为人工智能会镶嵌在机器人里面，竞争也会波及到高新科技行业。机器人毕竟还是由人类制造的，所以我们还是会展开竞争。
沃尔克：或许你们可以找到由机器人造的机器人。
金立群：中国会在这个方向上不断前进，从低科技含量上升到高科技含量的产品。
（文章来源：国际金融论坛）
